冬日的黄昏,星子将亮未亮时,大片大片的晚霞在天际边燃烧,层层叠叠,由深紫过渡到浅紫,最后销匿于大厦之间。

    宋雨时把口罩往下拉了拉,呼吸着新鲜的空间,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阮向梦说着话。

    钟宜介绍的私人医院环境好,少了医院的凄苦,连空气都轻松了不少。

    “我爸除夕夜给我打电话了。”阮向梦说,“你猜他说什么?”

    都是在阮家长大的人,小孩子更容易早点认清大人是什么样的。宋雨时想也没想:“找你要钱。”

    阮向梦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亲生父亲哈,问他住院随时会死去的女儿要钱,理由是妈妈生病了。”

    “……你怎么说?”

    “我跟他说,我不聋,我听得到那边的声音。”

    赌场的声音,葬送了好多好多人。

    宋雨时想说些什么,想了想,还是没开口。两人在院子里漫无目的地转圈,浑然不知这一切都被狗仔的镜头忠诚地记录下来。

    当晚,宋雨时接到明姐的电话,说业内知名狗仔拍到了她的恋情,打电话到公司问要不要把照片买下来。

    宋雨时愣了愣:“什么恋情?”

    “我没看到照片。我本来以为是跟祁珂,但那会儿祁珂就跟我一块呢。”明姐也纳闷:“说是拍到你跟一男人举止亲密。不应该啊,拍也是该拍到跟女人啊。”

    宋雨时:“……”

    她抓住重点:“祁珂怎么会跟你在一块?”

    “嗯,她从春溪市回来了。”明姐的声音突然远了,“等下,他把照片发过来了,我发给你。”

    “叮。”餐桌对面的祁珂用筷子敲了敲碗,她使了个眼色,示意明姐把照片发她一份。

    明姐无奈,给她发了过去。

    几乎是同时,祁珂和宋雨时异口同声:“哦,是阮向梦。”

    全听进耳朵里莫名觉得自己嗑到了的明姐:“……”

    要不要这么默契啊!

    明姐疑惑地嗯了一声:“不对啊,我记得向梦不是个很可爱很显小的小姑娘吗?这身高,比雨时还要高了吧?”

    宋雨时:……

    好像被拉踩了。

    “还有啊,头发怎么这么短啦?心脏病也要化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