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更茫然了:“鱼?肉?”

    斐聪明的小脑袋怎么也想不出这和贝丝有什么关系,她喃喃着:“我…我要去找贝丝……”

    “傻子,还没听懂?”安托拦在斐面前,一下又一下抛着剃鱼小刀玩,难得有好心情和这小傻子解释,“我直接跟你说吧,结婚呢是两个人的事,结婚就是你——”

    安托将小刀摔在案板上,一把揪住斐的衣领,恶劣道:“从我家滚出去!你天天缠着我姐烦不烦?你就是贝丝捡回来的一条流浪狗,流浪狗还会叫唤两声你会吗?能天天黏在我姐身边的只有我姐夫雷蒙德!你算哪根蒜?我们家待你也不错吧?求求你了,去祸害其他人吧,我们穷人家自己都养不活了还得管你一口饭吃,欠你的吗?”

    安托恶毒的话语就像一颗又一颗丢向斐的炮弹,她能感受到那是极其恶毒粗鲁犹如毒蛇般的言语,却无法理解它们。或者说在安托说出“能天天黏在我姐身边的只有我姐夫雷蒙德!”这句话时,斐可怜的小脑袋就犹如被石子堵住的齿轮一直、一直、一直自虐般的重复这句话。

    她好似丝毫没有察觉,喃喃而无助的看着面前盛怒的安托:“为、为什么?贝丝……贝丝是我的……贝丝是……”

    “是你娘的蛋!”安托将斐重重甩在了地上!

    周围传来一阵惊呼,正巧来采购的萨拉大婶惊慌不住地拍了拍胸脯:“哦!老天爷,你们在干什么?!”

    斐双手护住头,后脑还是狠狠磕在了地上,她闷哼一声,本就不太好的脑子此刻就像浆糊一样,她唯一能确定的是,或者说,就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她死死地、一直喃喃重复着:“贝丝……贝丝是我的……贝丝是……”

    以绝不改口的顽固来对抗安托的暴行。

    明明就是个比鸡仔还要瘦弱的傻子,安托却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挫败。若不是萨拉大婶拽着他,恐怕他真会拿着小刀冲上去刨开他的脑子!他实在是想掰开这傻子的脑子看它里面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非要盯着贝丝不放?

    安托将鱼篓、臭鱼烂虾扔在斐身上,吼道:“滚!贝丝即将和雷蒙德结婚,她马上拥有比天边的圆月更美满的婚姻!你敢妨碍贝丝,我发誓,我不会放过你的!从我家滚出去!”

    一旁萨拉大婶惊喜道:“天呐!贝丝和雷蒙德……真的吗?哦,我早就知道!没有比他们更般配的一对了!”接着萨拉大婶看向浑身脏污的斐,“还赖着不走是吧?我就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老天,给我们个清净吧,滚出库姆堡!这里不欢迎你!外乡人!”

    这一笼臭鱼烂虾兜头砸下的一瞬间,斐觉得天都要塌了。

    一瞬间铺天盖地的腥味儿,她……她闻不到贝丝的气味儿了!

    她身上是贝丝亲手洗的衣裳,她的发是贝丝亲手给她梳的,她的帽子是贝丝五个日夜缝制出来的,她身上的每一处都留有着贝丝甜美而温暖的芳香,就在这一刻什么都没有了!

    她开始惶恐、惊颤,犹如受了重创的困兽,低低嘶吼着:“不……不……我找不到她了……我……我找不到她了……”

    萨拉大婶不禁躲在安托身后:“她……她怎么了?”

    “鬼知道!”看着斐这个模样,安托也有些惊疑,甚至有些怕。这明明是个疯子!但他下了决心,一定要在贝丝回来前把她赶走!想到此刻雷蒙德大哥已经向贝丝求婚了,贝丝肯定惊喜的落泪吧?

    萨拉大婶拽着安托的衣服:“嘿!你瞧!”

    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犹如一个喝醉了的酒鬼。浑身的恶臭令人避之不及,拥挤的街道自动分开一条道,斐恍恍惚惚走过,对这些带着鄙夷的视线视若无睹般前行。

    萨拉大婶松了口气:“终于走了。”

    安托冷哼一声:“最好永远都别回来!”

    ——

    斐在寻找贝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