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路窄,一般车子都开不进去。但蒋大卫他们家靠近外面的大马路,如果那时正好有车开过,是完全有可能拍到的。

    按着这个思路,秦关专门派人去找那段时间开过蒋大卫家附近的车。但那条马路上的监控也正好坏了,这么找无疑是大海捞针。可秦关不愿意放弃,他甚至让人把那些疑似车辆的行车录像发给他,他自己一帧帧地看过去。

    还真被他找到了!那是辆送水的小面包车,要绕到城中村里去送水,正好拍到蒋大卫将时阅推下阳台的一幕!

    有了这个证据,足可以钉死蒋大卫!

    审讯室里,蒋大卫已面无人色。他那高壮的身躯好似一下子被人抽了筋,软在地上摊成了一坨烂泥,“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时小姐你大人有大量!你放过我吧——”

    警察将他拖走了。

    出了审讯室,时阅总算松了一口气。可一转头,她却遇见到了另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时、时小姐你好。”眼前的女人肿着一只眼睛,嘴巴也歪掉了,脸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皮肉。她佝偻着瘦削的身体,看起来比前几天更苍老了,是蒋小梅的母亲刘桂花。

    对这个女人,时阅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吧,她没什么好对她说的,朝对方点了点头,她便打算离开了。

    “时小姐!”刘桂花却自身后叫住了她,声音里满是急切,“你能不能……能不能……”

    时阅下意识以为是蒋小梅出了什么事,忙问:“蒋小梅的手术不成功吗?”因为蒋大卫的那暴力一砸,蒋小梅的左臂粉碎性骨折,她已经住院好几天了,正等着做手术。

    “没、没有,手术很成功。”刘桂花搓着干瘪的手,“我、我就是想问问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告我老公。”

    “你说什么?”时阅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刘桂花突然“咚”一下跪倒在时阅面前,“我老公他不是故意的!他说了他会改的!他真的会改的!时小姐我求求你放过他吧!离了他,我们娘俩都没法活啊!”

    这是一条人来人往的走廊,刘桂花哭得凄厉又大声,边哭还边“砰砰砰”地给时阅磕头,很多人不明所以,纷纷朝时阅看了过来。

    时阅冷冷看着地上的刘桂花,只说了一句话:“如果那天不是有人及时赶到救我,我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刘桂花愣了一下。

    时阅不再理会她,转身便走。

    隐约还能听见身后刘桂花带着哭腔的自语:“可我不能没有老公啊……”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只想沉睡的人。

    时阅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告一段落了,没想到几天后,她接到了刘桂花的死讯。

    “是被蒋大卫活活打死的。”赵英洁亲自给时阅打的电话。

    时阅当时人正在外面买午饭,闻言,整个人都傻掉了:“怎么……会?”怎么能把一个人活活打死?而且,蒋大卫不是被抓起来了吗?!

    “刘桂花以蒋大卫患有严重肾病为由,给他办了保释。”赵英洁顿了顿,“就是你来警局做笔录的那一天。”

    时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