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城堡,带着古老奢华的历史沉淀感。华美厚实的窗帘被紧紧拉上,不露出一点阳光,大颗的灰尘在空气中漂浮,这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废弃的城堡,很难想象这样的城堡里面现在还有人住。

    “叮当”角落的沙发里,酒瓶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一位看起来憔悴不堪的男人挣扎地从沙发上坐起,他揉揉昏沉的脑袋,神情看起来有些仓惶。他下意识的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些什么人,最后又无力的向后倒去。

    他无助地捂住了眼睛,冷汗顺着他的脸颊向下滑落,晕湿了一小片衣服,这样子的他像极了刚刚哭泣过一般。

    最近他的梦里总是缠绕着血腥与哭喊声,曾经的学生在战斗中牺牲,他们倒在血泊中,向他求助般的伸出双手。他努力伸出手,耳边响起一声尖利的枪响,银色的子弹向他袭来。

    不!他恐惧地等待,直到背后传来一阵剧痛。他双腿无力地摔倒在地,和他的学生们一样。

    扭曲黑暗的噩梦像是缠绕在他颈间的枷锁,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自己有多么的失败和无能,曾经的骄傲已经所剩不多,只能强撑着高傲躲在城堡里,如同一只颓废的幽魂。

    远处窗台上有一只小小的花盆,原本什么都没有的土壤上突然长出了一颗生机勃勃的小草,它的样子像极了草地里随处可见的蒲公英,唯一的区别,就是它的花球在昏暗的房间里熠熠发光。她似乎意识到自己不正常样子,微小的光芒悄然隐没。

    它人性化的扭了扭根茎,在看到这房间里一点阳光都没有,有点不太开心。它悄悄用叶子掀开了一小块窗帘。耀眼的阳光一瞬间照亮了这个房间的小小一角。小草开心的舒展叶子,享受这温暖的日光浴。

    “呃……”男人难受的遮住如同淡蓝色矢车菊般的眼睛,耀眼的阳光对很久没见阳光的他来说实在是太过刺眼。

    他的手扶住沙发的把手,然后缓缓站起。他走到窗台边将窗帘严严实实的拉上,低头一扫,看见了花盆里的小草。他盯了一会,试图从混乱的大脑中找到这颗草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被盯住的小草,整个草都僵硬了,它努力保持自己现在的姿势,不让他看出自己的不对。忽然,他痛苦的捂住脑袋,整个身体无力的向前倾倒,一只手胡乱的摩挲,试图找到一个支撑点,混乱中桌上的酒瓶碰倒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无数声音不顾他的意愿强硬的塞进他的脑子里,孩童的哭泣,女人的惊叫声,男人的怒骂声,各种各样的声音一股脑的在他的脑子里响起。

    “查尔斯?!”一个穿着有些老土的青年冲进房间,他匆忙扶起查尔斯,拿出自己带进来的小药箱,急急忙忙从一堆药中翻出绷带和一只药剂。

    他熟练的将查尔斯抱到椅子上,用绷带将他的手臂紧紧缠绕,他拿起药剂,将它注射进查尔斯的身体里,“现在感觉怎么样?”他担心的问。

    查尔斯恍惚了一会,终于恢复了正常,“或许,你可以在加点剂量,汉克。”他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扯松了手臂上的绷带。

    “你现在的剂量已经超标了。”汉克无奈的开口。

    查尔斯静静的看着他,“我不想听到那些声音了,汉克,这太痛苦了。”

    汉克叹息一声,他没有办法不同意查尔斯的请求,他失去的已经太多了。

    窗台上的小草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小小的花球歪了歪,【我现在知道为什么路肆说这个世界现在的时间段是安全的了。】在这个世界为了节省妖力化为真身的苜子说道。

    这是查尔斯最醉生梦死,颓废荒唐的一段日子,温柔和善的教授被残酷的现实压垮,在接连不断的打击之中选择了逃避。

    【我也没想到居然是在这个时间。】团团勉强满意现在的情况,【这次你就别乱来,好好的做一颗小草,每天光合作用休息休息,这对你的精神状况有好处。】

    【知道了,团团大人。】苜子俏皮的给了团团一个k,换来了它嫌弃的眼神。

    “我房间里的这颗草……”查尔斯莫名将话题转到苜子身上。她背后一凉,该不会是教授刚才能力恢复听到了她的声音吧?

    【你清醒一点,我可是能屏蔽x教授能力的。】团团在一旁打断苜子的胡思乱想。

    【这样的吗?】苜子思考片刻,【那你的屏蔽能关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