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宁不喜欢吗?”安皇略带好奇的看着闻伊宁问道。

    闻伊宁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了以往的欣喜,淡淡道:“父皇,母后还好吗?昨日女儿去看母后,母后不肯见女儿。母后身边的嬷嬷说,是因为母后一直陪着二哥,怕自己身上也染上了鼠疫这才不见我的。”

    安皇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你二哥,是可惜了。可伊宁如今你母亲只剩下一个孩子了,你要务必好好保重你自己,知道吗?”

    “嗯。”闻伊宁笑着点头道。

    安皇轻轻地伸手抚摸着女儿的黑发,过了半晌才道:“桃花酥好吃吗?父皇听说你一直跟膳房求来着,已经连续吃了好几日了,可有腻味了?”

    闻伊宁觉得身子一僵,好端端的父皇为什么会提及此事?闻伊宁喜欢吃桃花酥是宫里人尽皆知的事情,父皇这么问可是知道了什么?

    闻伊宁的视线划到尹太监的身上,尹太监的面色并不好看,似乎是受了什么惊吓。尹太监从小陪着安皇,算是安皇身边最为信任的人了,能让他如此害怕的,断然不是什么小事。

    可安皇不说,闻伊宁也不敢贸然过问。

    “父皇可要尝尝?桃花酥味道极好,吃不腻的。”闻伊宁撑着笑脸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做的样子。

    安皇看着闻伊宁充满童真的眸子,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伊宁,你是安国的嫡长女,如今你已经同曹国安的嫡子定了亲,既然如此就不要再同别的男子过多接触。”

    “父皇在说谁?”闻伊宁故作不知道。

    安皇不便揭穿闻伊宁,便道:“从前宋临川是你的陪读,可如今他身染恶疾,说不定也会不久于人世,你与他少接触为好,也免得……”

    闻伊宁顺势打断了安皇道:“父皇,女儿有一事不明。”

    “什么?”安皇问道。

    闻伊宁坦然道:“父皇说过,先与人为善才可享有他人之善。虽说生死有命,可宋临川好歹现在在安国,若安国置若罔闻不顾质子之命,那如何让天下人信服他们仰仗的天子是个仁君。宋临川虽然为质子,可他是两国和平的象征,若他死了,那两国必然会因此产生嫌隙。我安国虽然实力雄厚,但若是真的要同背水一战的定国拼个你死我活也断然不能独善其身。父皇也说过杞国如今对周围各国都虎视眈眈,若是安国和定国开战必然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父皇乃仁君又是明君,自然会救宋临川的吧。”

    安皇微微一愣,他不敢相信这些话居然是出自自己七岁的女儿之口。

    安皇愣了很久之后,也忽然间想通了道:“陈柏李教你的吧。”

    闻伊宁被安皇揭穿,“嘿嘿”笑了两声低下了头,娇声道:“父皇知道就好了。”

    安皇无奈摇头道:“这些事情也只有陈柏李会教你,其他谁还会有这个胆子?但你说的对,既然朕是仁君也是明君,自然不能枉顾质子之命,给天下人留下话柄,只是有一件事情……”

    安皇低下头来捏了捏闻伊宁的小鼻子宠溺道:“不许你再偷偷你去见他!”

    闻伊宁低着头小声答应着:“女儿知道了。”

    入冬后,宋临川的身子大好,只是闻伊宁却再也没有见过宋临川了。

    安皇对宋临川一直都有戒心,为了不让闻伊宁同宋临川有过多的接触,便让宋临川搬到了清宁行宫。

    而这一别就是三年。

    这三年里宋临川身边不再有聒噪的闻伊宁,能静下心来读书习字,甚至身边也少了监视的人,样样都比待在闻伊宁身侧时要轻松自在许多。可他,却越来越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