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书穗的眼神微微有些躲闪,随即却很快又平静了下来。

    纪书穗看着闻伊宁,淡淡道:“本宫只是可怜她,她好歹也是安国的陪嫁,就这么放置在宫外不管实在是不合规矩,这才让她回宫。只是没成想,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是你没成想,还是你早有预谋?”闻伊宁冷声道。

    纪书穗脸上带着委屈,故意看向一旁不说话的宋临川,轻声轻语道:“皇上,臣妾真的是好意。臣妾听说曲晚吟的身子一直不好,怕养在宫外怠慢了,这才送她入宫的。臣妾若是有心提拔曲晚吟,如何会用这般下作的手段……”

    宋临川别过脸去,似乎根本不想管此事。

    闻伊宁慢步走到纪书穗的面前,二人身高差别无二,可纪书穗的眼神却处处躲闪。

    “贵妃的意思是,凭曲晚吟就有这样的本事?那迷魂香可是定国的产物,安国的女子可不会有这样的东西。而且这迷魂香的数量可不少,如此庞大的数量若非是富可敌国之人,怕是根本买不起吧。”闻伊宁看着纪书穗慌不择乱的眼神又徐徐道:“曲晚吟是本宫的陪嫁,她有多少钱多少物件,本宫的一清二楚,刚才本宫派仲姘前去清点过,一样未少。她凭借什么可以得到如此大量的迷魂香?”

    纪书穗捏着衣角,别过脸去,小声辩解道:“些许那飞贼和曲晚吟不是一批人……”

    “是吗?”闻伊宁冷笑道:“可曲晚吟却是全都招认了的。她这么想独揽罪过是为什么?她在怕什么?还是说,有人给了她什么好处?”

    纪书穗被逼问的说不出话来,只能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地求宋临川道:“皇上,您得为臣妾做主啊,臣妾什么都没做,明明是锦妃自己的奴婢却将所有的事儿都怪在臣妾身上,臣妾实在是冤枉。”

    宋临川眼眸微微黯淡,有些事情他心知肚明,只是此事又没有确凿的证据,而且此刻还不到动纪书穗的时候,既然曲晚吟这么想独揽那宋临川就成全她。

    宋临川冷声道:“贵妃,曲晚吟是朕让她离宫的,你并非皇后擅自接人入宫的确有所不妥,即日起便闭门思过吧。至于,曲晚吟她既然认罪了,那自然要罚她,告诉刑部可以对她用刑,但不能让她死了。”

    纪书穗微微松了一口气,磕头谢恩走了出去。

    纪书穗没有再为自己辩解倒是让闻伊宁觉得奇怪,或许纪书穗知道宋临川这是给了她一个台阶,她也就顺势下了台阶。

    只是,曲晚吟……

    今日是除夕,也是闻伊宁在定国将要度过的第一个岁首。定国的除夕不似安国似的热闹,安国喜好与民同乐,而定国规矩严除了会释放一些情节较轻的罪犯之外也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曲晚吟在刑部大牢里被关了几日,被打的遍体鳞伤,不过尚还有一口气在,闻伊宁便求了宋临川,让仲姘把她接了回来。

    闻伊宁倒不是可怜曲晚吟,而是担心她在刑部大牢里被那些个心怀鬼胎之人再次利用。曲晚吟毕竟是安国人,一举一动也关系着安国和定国之间的和平,她尚有一口气在,就不能弃之不管。

    闻伊宁请了太医给曲晚吟医治,曲晚吟蓬头垢面、浑身是伤,神志也不大清楚,太医说她就算治好了日后也会种下不少的病根。

    闻伊宁坐在曲晚吟的床边,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自顾自说着:“你是本宫的陪嫁,本宫理应当为你安排婚事。只是你如今是戴罪之身,就算是皇上替你指婚,嫁过去也会受委屈。明日安国的使臣会来定国献礼,到时候你就随使臣回国,本宫会修书一封给母后,让她替你好好安排婚事。”

    曲晚吟的双眸半寐半醒,她不说话闻伊宁就当她答应了。

    闻伊宁走出屋子,仲姘在外头等她。

    仲姘满脸不悦,赌气道:“娘娘,您何必为那贱婢安排,她陷害您陷安国于不义的时候她可曾有半分悔改的念头。”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本宫若是任由她自生自灭也不是个事儿,杨知鸢做了梁泊淮的妾室已经够让本宫头疼的了,她若是再做出什么恶事来,本宫怕保不住安国。”闻伊宁无奈道。

    仲姘听后也只能道:“只盼望她能够真心悔改,也不枉费娘娘这次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