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宝剑的是先年龟兹国贡品,削铁如泥,可惜以后不能用来杀敌了。”

    司马葳视剑如命,虽然知道宝贝早晚都是那丫头的,仍不免感慨。

    李勖看了一眼林府的方向,又有多少机关算尽、尔虞我诈,是人的双眼,看不到的?

    只道:“现下她比我更需要。”

    丞相沈摘道:“这位林姑娘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让太子这样挂心,派去一个黄有德不够,还赐贴身之物?”

    李勖云淡风轻:“不过是朋友的事情,能帮便帮。”

    “是吗?”沈摘扬眉,细细品味‘朋友’二字,是什么朋友值得他别费心思,让大统领霍宏去送剑?霍家和林家那层关系,以李勖的心思,能看不出门道?

    然而仰头看去,李勖严肃的一本正经,沈摘于是无趣地摇摇头,再道:“萧老侯爷的事情太子在外面可有耳闻?”

    “现在该叫萧国公了。”

    “十日前陛下拿四年前镇压武康之乱那事论功行赏,可要我说啊,当年又不是没有赏赐,如今又翻出来,”司马葳咂咂嘴,“着实没意思。”

    “陛下想提拔一人,于是找一个理由,仅此而已。”

    李勖道:“丞相为何提起它来。”

    沈摘不答反问:“太子心里就没有答案?”

    李勖随意握转马缰,闲闲地任马儿踱步,缓言道:“萧老国公配享太庙,只是没想到,我们此去关外,萧氏的影响也这么大。”

    萧国公膝下有六子,人称梁京六虎,各个骁勇善战,世子萧路齐年龄稍长,逾花甲,其余五位皆出自姨娘,年龄边边齐地不过而立之年。

    近来,萧家在京师声望最高,可五个小的不懂收敛锋芒,木秀于林,甚至敢皇城走马,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

    此次册封,即说明在陛下眼里,这都不成问题。

    沈摘很少有离京的机会,偶尔有,也不过在京畿周边,不知萧氏威望竟远至边界,当下听到李勖的话,沉吟起来,李勖道:“举荐户部尚书的事,让卢大人再等一等吧。”

    ……

    李勖还朝这日,天气刚好,不知何时承明殿外的树上驻了早莺,叽叽喳喳。

    梁帝晨起饮下半口参汤,随后上朝。

    朝堂上,几个年轻的举子正因春祭该放在初一还是十五而争得面红耳赤,而户部的赈灾粮究竟何时下放,却无人问津。

    承明殿外那条游廊又长又静,树影婆娑,窗扉上的红漆脱落得斑斑驳驳。李勖穿行而过,直至殿外,老太监恭候多时了,眼一提脖子一探,喊道:

    “太子殿下到!”

    此时早朝散了,国舅留下未走,眼见太子走来,自然要先施一君臣礼,不无亲厚道:“陛下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太子盼回来了。”